李佳琦的直播间,慢慢快要不属于李佳琦了。
如果你在一个普通的日子点开李佳琦的直播间,大概率看见的不是李佳琦,而是一群俊男美女,这些都是李佳琦的助播团成员。即便是今年3月8日的妇女节大促,李佳琦的直播间从下午4点开播,前两个小时,李佳琦也没有上线,直到快6点才姗姗来迟。
在李佳琦的公众号里,每天的直播预告会清楚标明“助播场”还是“佳琦场”,助播们的直播时长,要远远多于李佳琦。有的时候,李佳琦会在晚上11点就下播,留下助播们继续带货,甚至会一晚上换好几位助播,分品类轮流跟自己搭配讲解,有粉丝感觉到,“佳琦就像是在亲自考核助播们的表现”。
或许是因为感受到了危机,2021年12月22日,薇娅被封禁两天后,美ONE给助播团开通了微博,提高了助播团的重要性。后来,李佳琦的直播间,慢慢从以前固定的“李佳琦+小助理”,转变成“李佳琦+N位助播”。而李佳琦在直播间的出镜频率,就在这个过程里一点一点降低。
这些助播们各有特点,频繁的出镜中,也渐渐被李佳琦的粉丝们熟识——除了副播旺旺、庆子之外,美妆类产品助播有火娃、东东,生活类助播有梦瑶,还有可盐可甜的Shea、酷似年轻李佳琦的阿成、穿啥都好看的争气。
在一众助播中,人气最高的非朱旺旺莫属。在美ONE,这个27岁的女孩,在小助理付鹏离开后,成了“王的女人”。她是李佳琦最信赖的助播,在录制综艺《所有女生的OFFER》第二季时,李佳琦一边怼旺旺,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要带你去录制”,随后就笑了,“我怕其他人记不住产品的名字和成分”。
在粉丝眼里,旺旺情商高、工作能力强,能够和李佳琦打好配合。即将成为李佳琦直播间挚爱粉的张茗说,她对旺旺印象最深刻的一次,是助播团成员Shea没有做好表情管理,涂口红的时候,看起来不太开心,李佳琦有些生气,旺旺立刻给Shea打圆场说,“三倍工资,忍一下”,直播间里的尴尬情绪瞬间不存在了。
更重要的是,旺旺正在出圈。在小红书上,关于旺旺的讨论超出了带货这件事本身,更多人关注到了旺旺本人。这些讨论集中在旺旺的“上位之路”,觉得她是普通女孩子的榜样和奋斗标杆。旺旺发的一条关于毛戈平给她化妆的小红书,点赞有4.2万,这个数据甚至不亚于当红女明星。一个粉丝发了一条关于旺旺的动态,得到了无数人的响应,标题是,“我的生活可以没有女明星,但不能没有朱旺旺”。
将李佳琦身上的聚光灯分散到旺旺乃至更多助播身上,这正是当下的李佳琦和美ONE都迫切需要做的事情。
最开始,头部主播们全员劳模,李佳琦更是全年无休,保持着一年直播389场的带货记录。那个时候,美ONE的员工们感觉,300多个工作人员,实际上就是围绕李佳琦一个人为中心运转。到了2020年,李佳琦在采访中提到自己学会了休息,把直播次数减少了三分之一,更多地出现在电影、综艺里,即便如此,直播也依旧是他的核心主业。
但在过去的两年时间,一次长达109天的停播和直播时长的缩短,才真正让粉丝们开始意识到,李佳琦,似乎不可避免地要退入幕后,把舞台交给新人。李佳琦自己则更早就意识到这一点,早在2020年,他就认为直播电商也许只给自己三年时间,“我的峰值绝对会往下掉,这是规律”。
李佳琦本来可以拥有更多时间,但行业风云变幻,在复播之后,低调成了一种主动的选择。去年双十一,李佳琦直播间多个品牌销售额破亿,品牌们怀念这种久违的热闹和盛大场面,拿下多个热搜,但他的名字却没有出现在热搜榜上。第二天,有媒体曝出,李佳琦双十一预售额达到215亿,美ONE却火速否认,不愿意李佳琦以如此高调的姿态吸睛。
让美ONE更着急的是,在头部主播中,只有李佳琦还没有布局矩阵号,美ONE所有人都在为这架冲天而起的火箭保驾护航,让他快速冲刺到达直播带货的巅峰,顾不上分出资源备用,直到所有人都看到火箭的尾焰开始减弱,才想到应该有二级乃至三级火箭,免得被李佳琦托起的美ONE随着佳琦熄火一同坠落。
在李佳琦彻底转向幕后之前,还有一个尚未完成的重要任务,就是让粉丝和观众们习惯美ONE旗下新主播们的存在,并喜欢、信任他们。去年11月12日,双十一大促结束后的第二天,李佳琦在直播里推荐了美ONE的新直播间“所有女生”。接着,李佳琦和“所有女生”直播间连线,PK的方式是送上40多件0.01元的秒杀产品。在李佳琦的介绍里,之所以要开设这个直播间,是为了拓宽选品和开播时间段。
一个月之后,李佳琦用同样的方式,再次预告了“所有女生的衣橱”直播间的上线。至此,美ONE完成了从中午12点到晚上12点的时间覆盖,以及美妆、母婴、女装等的全品类覆盖。或许是为了进一步引流,李佳琦在公布“所有女生”直播间之后,还宣布自己将休假5天,这5天的黄金档直播,都由“所有女生”直播间完成。
在李佳琦停播的这几天里,旺旺成了挑大梁的那个人,成了李佳琦、美ONE和观众们共同的“the chosen one”。
整个美ONE,似乎都在传递一种“所有女生,所有可能”的理念。2月的一天,《所有女生的主播》的先导片发布了,16分钟的短片里,美ONE的高管们围坐在一起,旺旺问出了那个最重要的问题:“节目是要再找一个李佳琦吗?还是给李佳琦找助播?”美ONE创始人兼CEO戚恩侨给了一个相似的回答:“一切皆有可能。”接着,李佳琦接话,“每一个在李佳琦直播间出镜的人,都是有巨大的机会和能量的。”